《中国经济周刊》首席评论员 钮文新
前不久，在国务院召开的常务会议上，研究了推动外贸稳规模优结构政策措施。此后的4月23日，国务院新闻办公室举行国务院政策例行吹风会，介绍了推动外贸稳规模优结构有关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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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商务部副部长王受文的说法：“我国的外贸形势依然复杂严峻，面临不少困难和挑战。从外部环境看，外需的不确定性仍然是最大制约因素。”
今年一季度，按人民币计算，中国外贸进出口实现了4.8%的增长，但也应该看到，去年10月到今年2月，中国外贸如果以美元计价去统计，数据并不亮眼。
从具体增长数据看，如果按人民币计算，今年一季度中国出口增长8.4%，但进口仅增长0.2%。这是不是说明一季度贸易增长主要受限于进口？这一点恐怕不难想见，因为美国率领一些国家在高科技领域对华出口方面设置了许多限制，以致中国在芯片等技术产品进口方面受到了很大冲击。所以，未来中国出口大幅高出进口的贸易格局，恐怕会是个不小的问题。什么问题？贸易顺差很大。
2022年，经常账户顺差4019亿美元，同比增长14%。其中，货物贸易顺差达6856亿美元，同比增长22%。那今年以来的情况如何？4月13日，海关总署发布的数据显示，如果以美元计价，今年一季度，中国进出口总值1.44万亿美元，同比下降2.9%。其中，出口微增0.5%，进口同比下降7.1%，贸易顺差2047.1亿美元。当然，如果单看3月份，中国进出口总值同比增长7.4%，环比增长32%。其中，出口同比增长14.8%，但进口却依然是同比下降1.4%，单月贸易顺差就有881.9亿美元。
贸易顺差大点不好吗？对发展中国家而言，经常项目有些顺差当然好，因为它意味着国家对外经济的安全度很高。但是，过大的顺差却有问题，因为它会使本币汇率面临较大的升值压力。而顺差忽大忽小，则会使汇率的稳定性受到威胁。
从最近一两年的情况看，人民币汇率弹性增加，但稳定性还有待提高。此次国务院政策例行吹风会上，中国人民银行国际司司长金中夏介绍了一些情况，他说：国内物价稳定为人民币汇率稳定创造了一个基础条件。在过去几年，人民币汇率市场化改革取得了明显进展，人民币汇率灵活性显著提高，双向波动成为常态，双向波动的汇率有效发挥了宏观经济和国际收支“自动稳定器”的作用。
金中夏说：这种双向波动的中枢实际相当稳定，这与人民币国内币值稳定密切相关。过去五年，人民币对美元汇率几次“破七”，但“破七”以后时间不长又回到七以下。在央行已基本退出常态化外汇干预的背景下，实现如此市况相当不易，也体现了人民币汇率稳定具有坚实基础，体现了人民币的实力。人民币汇率实现了动态稳定。
尤其值得注意的是：过去一年间，国际外汇市场波动很大，在美联储大幅度、高频率升息的情况下，央行综合运用了一些宏观审慎工具，及时对金融机构外汇存款准备金率和远期售汇外汇风险准备金等几个指标进行调整，采取措施完善全口径跨境融资宏观审慎管理，加强对市场预期的引导。与此同时，央行引导企业更加习惯使用市场化手段来管理汇率波动风险，鼓励银行为企业提供多种套保工具，并降低这些工具的使用成本，使得企业能够比较顺利地管理汇率波动风险。
金中夏指出，下一步，人民银行将不断完善“以市场供求为基础，参考一篮子货币进行调节，有管理的浮动汇率制度”，并继续深化汇率市场化改革，增强人民币汇率弹性，引导企业和金融机构树立风险中性理念，综合施策、稳定预期，保持人民币汇率在合理均衡水平上的基本稳定。
从金中夏的表述中，我们或许可以意识到：未来人民币汇率灵活性恐怕还会增加。这当然有利于中国经济的内外均衡，但如果“灵活性增加”意味着人民币汇率波动加大，那对于中小贸易企业而言，或许也意味着管理汇率风险的难度增加。尤其是在进口可能长期大幅弱于出口的情况下，总体上，人民币升值压力可能加大，而且各色“不确定因素”导致人民币汇率大起大落的情况可能也会不断增加。
所以，中央银行作为人民币汇率的宏观管理当局，恐怕不能只求“中枢稳定”，而更要关心总体波动幅度给贸易企业、尤其是中小贸易企业经营带来的不利影响。实际上，我们日常了解的情况是：很多外贸中小企业都有这样的愿望，外部环境太复杂了，所以人民币汇率高点低点问题不大，但一定要能稳定些，再稳定些。
我们的建议是：第一，外部越乱，我们越要稳，要尽可能压低汇率总体波动幅度。就当下和未来的情况看，外部不确定因素越来越多，不利于中国外贸市场稳定的因素会不断增加。所以，通过宏观管理去实现汇率稳定，尽量减小人民币汇率的波幅，这是宏观管理对微观经济主体的重要保护措施，就像亚洲金融危机、2008年金融危机发生过程中，央行大幅收缩了汇率波动幅度。
第二，央行管理汇率可以尝试不用利率手段，而是和商务部、发改委多合作，加大中国外汇市场上外汇数量的管控，以避免让贸易企业承受来自利率和汇率两方面的压力。
责编：姚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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