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期偿债资金缺口30多亿，却要在董事长高位减持之际，拿出近三分之一的账面资金“维护投资者利益”。刚刚宣布进行大额股份回购的歌尔股份(002241.SZ)，竟被投资者用脚投票。
歌尔股份10月21日披露称，计划以5亿元至10亿元自有资金回购公司股份。但在同一时间，公司董事长姜滨等高管也告知，将合计减持9248万股。按最新收盘价，减持市值将超过16.7亿元，远远超过回购金额。
歌尔股份声称，回购资金在其净资产中的占比较小，有利于维护投资者特别是中小投资者的利益， 也不会影响其经营、盈利、财务、债务履行等能力。但公告披露后，其股价却依然连续两个交易日下挫。
然而，看起来“不差钱”的歌尔股份，资金实则并不宽裕。公开数据显示，截至2019年6月底，其账面资金30.6亿元，短期借款却达到62.6亿元，两者缺口达32亿元，而其控股股东同期账面资金与短期借款的缺口，也超过28亿元。
到底差不差钱？
歌尔股份10月21日公告称，最高金额10亿元、4762万股的股份回购计划，体现了管理层对公司长期价值的信心，有利于维护投资者特别是中小投资者的利益，增强投资者信心。对于这一理由，市场却并不买账。
披露回购计划的同时，歌尔股份董事长姜滨、副总裁刘春发，也计划自披露之日起十五个交易日后的6个月内，合计减持9248万股、占其总股本2.85%的股份。10月22日收盘价计算，两人减持股份对应的市值在16.8亿元左右，仅姜滨减持的股票市值就超过16.7亿元。
两份左右互搏的公告发布后，歌尔股份股价连续两个交易日下跌。截至10月23日收盘，股价报收于17.1元/股，当天跌幅为5.42%，较21日收盘价累计下跌1.17元，最近两个交易日的累计跌幅超过6%。
歌尔股份在相关公告中称，管理层分析认为，上述回购不会影响其经营、盈利、财务、研发、债务履行、持续经营能力，看起来公司一副“不差钱”的样子。经历了2017年的低谷后，歌尔股份的处境确实出现了好转。
半年报数据显示，2019年上半年，歌尔股份实现营业总收入135.7亿元、净利润5.23亿元，同比分别增长61.11%、17.73%;实现扣非净利润4.17亿元，同比增长56.69%;预计前三季度净利润为9亿元至10.7亿元，同比增长5%至25%。
歌尔股份的资产负债率，目前也并不算高。截至6月底，该公司总资产309亿元，净资产154.2亿元，资产负债率50.17%。即便按10亿元的上限回购，所需资金在净资产中的占比也不到7%。
在经营好转的同时，歌尔股份的经营现金流、货币资金也出现了改善的迹象。2019年上半年，该公司经营性净现金流约为20.4亿元，同比增加逾11亿元，增幅约为117%，并且接近2018年全年水平;同期，其货币资金余额30.6亿元，较上年年底增加6.7亿元，同比增加约5.4亿元。
不过，上述情况并不能说明歌尔股份不缺钱。在不考虑资金变动的情况，5亿元至10亿元的回购金额，在其截至2019年6月底的货币资金中，占比在16.6%~33%左右，回购对其财务的影响可见一斑。
而从2016年以来，歌尔股份的借款规模便不断上升。公开数据显示，2016年至2019年6月底，其短期借款金额分别为41.7亿元、43.8亿元、58.5亿元、62.6亿元，累计增幅在50%左右。
而持续攀升的负债规模，导致歌尔股份财务成本同步放大。即使因产品出口增加，汇率变动引起的汇兑收益增加的情况下，其财务费用仍然剧烈变动，短短几年间便增长了数倍之多。
根据年报数据，2016年，由于上述原因，歌尔股份财务费用大幅下降54.26%至8600万元。2017年，由于同样的原因，其财务费用攀升到4.2亿元，同比大幅增长389.21%。2018年虽然下降超过1亿元，但仍达到3.18亿元，2019年上半年则为1.76亿元。回购完成后，很可能会对其资金状况产生影响，并且出现财务成本增加，以致影响利润的情况。
资金缺口数十亿
随着营业收入的增长，最近几年来，歌尔股份的应收账款、票据的规模也同步增长。
根据年报披露数据，2016年、2017年，歌尔股份实现营业收入192.8亿元、255.4亿元，同比分别增长41.24% 、32.4%;实现净利润16亿元、21.4亿元，同比分别增长32%、29.53%;实现扣非净利润15.9亿元、19.5亿元，同比分别增长31.9%、21.81%。
在业务高速增长期，歌尔股份的应收账款、票据，占比始终居高不下。2016年、2017年，其应收账款和票据的金额，分别为54.9亿元、63.3亿元，虽然增速远低于营业收入，但占比始终在20%~25%左右。
到了2018年，歌尔股份营业收入、利润均显著下滑，但应收账款却出现了逆向增长，且增幅明显大于前两年。
年报数据显示，2018年，该公司营业收入为237.5亿元，同比下降6.99%;净利润、扣非净利润为7.7亿元、7.06亿元，同比大幅下降59.44%、63.72%。同期，公司的应收账款、票据，反而增长到72.1亿元，增幅也大于前两年。
作为可变现流动资产的重要组成部分，由于应付的账款、票据规模同样较大，对其偿债能力帮助可能并不大。截至2019年6月底，该公司的应收账款、票据合计为65.2亿元，同类应付科目的金额，合计为63.5亿元，对应的应收账款，仅能覆盖应付科目。
与此同时，歌尔股份一直存在资金缺口。2016年至2019年6月底，该公司的货币资金余额，分别为34.6亿元、34.7亿元、23.9亿元、30.6亿元，短期借款则为41.7亿元、43.8亿元、58.5亿元、62.6亿元，两者缺口已从7.1亿元扩大至32亿元。
不仅如此，歌尔股份的控股股东歌尔集团有限公司(下称“歌尔集团”)同样如此。合并财报数据显示，2018年、2019年6月底，其货币资金余额27.7亿元、44.1亿元，同期短期借款余额68.4亿元、72.3亿元，两者之间存在40.7亿元、28.2亿元的缺口。
歌尔集团在2019年债券半年报中称，截至6月底，其流动负债占总负债的比例为79.47%，存在一定的短期偿债压力，但其间接融资能力较强，同期在银行的授信总额为254.17亿元，其中已使用87.47亿元，未使用166.7亿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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